伴隨6月3日蔚來汽車財報的發布，國內造車新勢力第一梯隊“蔚小理”和新晉勢力零跑汽車的一季度成績單就此出爐。
2025年，開年即決戰。從財報上看，搶先交卷的零跑、小鵬，銷量漲幅明顯，虧損同比大幅收窄，財報數據可圈可點；稍晚交卷的理想，依舊穩扎穩打，在銷量、營收、盈虧還有現金儲備方面展現出了雄厚的實力；拖到6月才將將交卷的蔚來，雖然虧損仍然較大，但銷量爬升指日可待，第二季度至少7.2萬輛的交付指引、第四季度堅定盈利的目標以及財報后召開的媒體溝通會，無一不顯示出蔚來對未來的信心。
圖丨2025Q1四家新勢力車企財報數據，優秀數據突出顯示
通過往期數據的縱向分析以及四家品牌的一季度數據的橫向比對，可以從表格中清晰地看見一季度各品牌的運營情況，而從二季度交付指引和財報后各品牌的營銷動作里，也能順勢窺見其未來的發展動向。
有人在狂飆，有人在踏步
一季度，小鵬以9.4萬輛的交付量超過理想，在四家品牌中拔得頭籌。除卻同比330%的增長外，小鵬也打破了市場規律，在公認的汽車銷售淡季，實現了銷量環比增長。營收端，小鵬同樣爆發出了極大潛力，同比增長142%，達到了158.1億元。營收帶來的輸血也讓小鵬的虧損大幅收窄至6.6億元，同比環比均有50%的增長。
與小鵬一起在銷量、營收、凈利潤賽道狂飆的還有零跑。一季度，零跑交付新車8.75萬輛，同比增長162%，其中C系列貢獻巨大，交付了6.78萬輛，占總銷量的77.5%。高速增長的銷量也帶來了飛速增長的營收。一季度，零跑營收100.2億元，同比增長187.1%。
受銷量上升帶來的規模效應利好，以及成本管控、產品組合優化，零跑一季度毛利率來到了14.9%，創下歷史新高。與此同時，毛利的改善水平也高于費用開支的增加，幫助了零跑的凈利潤同比極大收緊，雖然沒有延續上一季度的盈利態勢，但盈利轉正指日可待。
一向企穩的理想，一季度交付量同樣超過了9萬輛。盡管環比下降明顯，但需要注意的是，一季度，理想只在4月中旬的上海車展煥新了理想L6，并揭曉了MEGA系列兩款全新車型，高端市場的體量注定MEGA并非跑量車型，而且MEGE HOME家庭特別版的交付還定在了5月，對交付量有一定影響。此外，5月初L系列的全系煥新也讓潛在消費者短暫觀望。5月，理想汽車的交付已經重回4萬輛，也驗證了其交付的穩定性。
營收方面，理想一季度收入259.2億元，雖然仍領先于其他新勢力，也是唯一一家在實現盈利的品牌，但在15.5%的銷量增長下，其營收波動只有1%，且凈利潤環比下跌8成。這與理想的價格調整以及入門級產品理想L6占據近半銷量有脫不開的關系。如何在銷量增長的前提下保證利潤，是理想需要面對的課題。
蔚來同樣有自己的煩惱。相較其他三家品牌動輒八九萬的銷量，蔚來一季度只交付了4.2萬輛，雖然同比增長40%，但較2024年第四季度下滑42%。最為致命的是其67.5億元的凈虧損，在理想盈利穩定，小鵬虧損大幅收窄，零跑一只腳已經邁入盈虧門檻的襯托下，顯得尤為難堪。
同樣需要注意的是，蔚來一季度7.6%的毛利率相較上一季度出現了較為反常的下滑。與之相對的是，小鵬與零跑的毛利率都在一季度創下了歷史新高。理想的凈利潤雖大幅下滑，但其19.8%的汽車毛利率以及20.5%的整體毛利率仍然在新勢力品牌中處于領跑地位。
在小鵬、零跑狂飆，理想穩步邁進之時，蔚來似乎有些掉隊。
不止眼前，讓子彈再飛一會
蔚來盡管財報業績不佳，但在財報發出后第二天召開的媒體溝通會效果顯著，股價小幅回彈。
交流會上，堅持長期主義的李斌沒有絲毫片面情緒。“我們沒有理由不看好接下來的表現。”李斌表示，“只要今年執行到位，月銷5萬輛并不是天方夜譚。”
一季度，蔚來品牌共交付4.1萬輛，二季度指引交付量，李斌將其定在了7.2萬至7.5萬輛，近乎翻倍的漲幅。而對于更遠的四季度，蔚來的胃口更是大得驚人，月銷5萬輛。李斌希望已經完成換代的蔚來主銷車型“5566”放量，幫助NIO品牌沖擊2.5萬輛的月銷量；樂道方面，三季度將要上市的L90、L80則將于L60一起，撐起另外的2.5萬交付任務。
開源之外，蔚來還在節流。一季度，蔚來在銷售服務、研發、供應鏈等多個領域進行改革。據財報數據顯示，蔚來在第一季度“降本增效”成果顯著。其中，研發費用環比下降12.5%，銷售成本環比下降 36.1%，凈虧損環比下降5.1%。
開源節流之下，蔚來四季度盈利似乎并非遙不可及。然而，有關銷量、毛利、費用控制的種種美好暢想，在當下的艱難環境中，有多少能轉化為現實？
經歷過希望落空的理想今年的目標更加務實。此前有消息稱，理想內部將今年全年排產目標調整至64萬，其中增程L系列目標52萬輛，相較于原來的70萬輛目標，增程系的銷量預期有所調低。
這與增程系列增速減緩有關。5月，在L全系煥新的背景下，理想汽車的銷量重新回到了4萬輛，算上4月3.4萬輛的零售量，理想起碼要在6月完成4.9萬輛的銷量，才能觸及二季度銷量指引最低目標。
然而，根據官方數據，理想汽車近幾周銷量迅速爬升，第22周周銷量高達1.2萬輛。照此速度，二季度目標也有實現的可能。
此外，理想還手握i8、i6兩張底牌，純電SUV領域于理想而言還是尚未涉足的藍海，在品牌影響力的加持下，這兩款車型的銷量值得期待。盈利能力下降的困境，或許也能在這兩款新車上尋求突破。
對于在淡季拿下優異成績的小鵬而言，擔綱主力的MONA M03以及P7+之外，上新的G6/G9雙子星也發揮出了積極作用，為銷量形成了有力補充，其長坡厚雪效應將在銷售旺季進一步釋放。
不過小鵬也有自己的隱憂。性價比既是把小鵬彎道超車的良方，也是阻礙小鵬品牌向上的桎梏枷鎖。接下來將要推出的全新純電SUV車型G7、30 萬元級別的全新一代P7以及代號為G01的增程式SUV，都是定位更高的產品，在被貼上性價比標簽后，市場是否還能認同其中高端產品，還是未知數。
反觀零跑，一季度之后，其勢能依舊強勁。5月2026款零跑C10上市，將800V高壓平臺、激光雷達端到端輔助駕駛、百萬豪車級底盤技術等高端配置下方到14萬級市場。在其加持下，5月零跑銷量達到4.5萬輛，再創新高，同比增長148%，在新勢力品牌中連續3個月排名第一。
盡管被稱為“價格屠夫”，但在銷量加持下，零跑的規模效應將進一步釋放，邁入盈利期只是時間問題。與小鵬一樣，向下深扎根的零跑，同樣需要向上求索。相較于前者，零跑錯位競爭的“一招鮮”手段，似乎同樣能在中高端市場表現出強大的號召力。
去年上市的15.58-17.98 萬的零跑 C16，是零跑向上的一個初步嘗試。上市一年，月均超5000的銷量已經印證了零跑固有打法的成效。零跑高級副總裁曹力此前曾表示，零跑將于明年也即10周年之際，推出 25-30 萬級別的 D 系列產品，依舊延續以低打高的打法，上車50萬元競品車型的配置。
如果這套打法能在D系列奏效，那零跑銷量的增長空間還將進一步擴大，高售價也有望拉動毛利率提升。然而，注重品牌的25萬級市場是否能夠接受零跑，還需要交給時間檢驗。
可以看到，一季度財報清晰地勾勒出新勢力陣營的加速分化：小鵬、零跑狂飆突進，但也有自己的近憂遠慮；理想穩中求變，在高基數上尋求增程與純電的平衡，探索可持續的盈利模型；蔚來雖深陷銷量下滑與虧損的泥潭，但其變陣成效就要顯現。
李斌畫出的“月銷五萬”藍圖和四季度盈利目標，無疑是蔚來吹響的反攻號角。然而，藍圖能否落地，取決于樂道能否迅速上量分擔壓力、“5566”能否重振雄風、降本增效能否持續顯效。這不僅僅是銷量的追趕，更是對盈利模式、運營效率和市場信心的綜合考驗。
蔚來手中仍有牌可打，但市場留給它的時間窗口正在收窄。能否抓住二、三季度的關鍵爬坡期，將直接決定蔚來是重回牌桌，還是進一步滑向邊緣。讓子彈飛，更要看子彈最終能否命中靶心。